情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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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發生的那檔子事導致段月滿下午腦子都還處於很混亂的狀態, 有些魂不守舍地蹲在地上，思緒快要亂成一團漿糊。手無意識地拔著地上的雜草，連身後有人靠近都全然沒有察覺。
“月滿，你在幹嘛？草都要被你薅禿了。”
段月滿聽見聲音才發現楊卓聿不知何時也蹲在了自己的旁邊, 她楞了會神, 隨即道：“沒事, 我就發了會呆。”
隨即楊卓聿回頭看了一眼, 面露異色, 壓低聲音問道：“那你知道四爺為什麽突然會出現在這嗎？我剛拿東西出來，就發現四爺坐在那, 把我嚇了一跳。”
他們這些做小輩的都怕遇見長輩, 更何況這人還是四爺。
段月滿順著他的方向也回望過去, 發現段爻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坐在那, 頭頂頂了把大傘剛好拿來遮陽, 儼然一副大爺的模樣, 不像是來玩的, 更像是來指導工作的。
她尬笑了兩聲，隨即解釋道：“是我中午去閑逛的時候遇到的小叔叔，他說在附近談完生意順道過來逛逛，還說對我們的話劇社拍攝很感興趣，所以就跟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但四爺往那一坐，氣場實在太強了, 大家拍攝都感覺不自在，感覺像是被一導演盯著。”
楊卓聿話音剛落, 餘光便又往段爻方向看了一眼，隨即頓了頓, 道：“不過好像也有幾個不怕的。”
“嗯？”段月滿沒聽懂跟著回頭，就看見了兩個女生正往段爻的方向走，害羞地笑著不知在段爻身旁低語著什麽。“其實可以理解，四爺這副皮囊實在很難讓女生不心動。”
段月滿看了兩秒，隨後便轉回了頭，沈悶悶地應了句：“的確。”
段爻這邊眼神一直在看著幾米外的兩人，聽不見他倆在說什麽，只知道兩人蹲在地上嘰裏咕嚕地說了好久。段爻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喜怒，只不過那雙眼睛一直透著淡淡的戾氣。
兩個女生在一旁說了很多，可段爻非但一句話沒應，甚至都沒擡眼瞧一下兩人。其中一個女生註意到了段爻看著的方向，順著看去發現是段月滿，以為是小叔在關心自個的侄女，於是她主動套近乎道：“那是楊卓聿，是金融系公認的帥哥，聽說兩人之前就認識，所以他倆經常在一塊玩。我們社裏總是愛調侃他倆，說兩人還真挺登對的，站在一塊簡直就是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段爻看著他倆，一字一字緩緩吐出，眼神裏粹著冷意，忽地輕笑了一聲。
女生見他笑了，趕忙把手機掏出，點開了自己微信的二維碼遞到段爻面前，壓著聲音道：“那個，段哥，我能加您一個微信嗎？”
段爻終於肯擡眸看了他一眼，一側唇角微勾，緩緩露出一抹笑，緊接著下一句卻道了聲：“滾。”
女生整個人定在那好幾秒，她本就長得漂亮，何曾受過這種對待。抿著唇抑制住這丟臉到快要哭出來的淚水，轉身便跑開了。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扶手，氣場冷然地盯著那處，眉毛微挑，對著段月滿喊了句：“段月滿，給我拿瓶水。”
“嗯，好。”段月滿聽見聲音便也回頭應了句，隨即起身跑到放置物品處準備去拿水。
緊接著段爻朝著楊卓聿勾了勾手，楊卓聿雖遲疑了幾秒，但還是走了過去。恭敬地喊了句：“四爺。”
他扯出一抹笑，是難得的和善，眼神微垂示意楊卓聿坐下，忽地開始了寒暄：“聽說你父親最近打算開拓中東市場，進展如何了？”
楊卓聿沒想到段爻居然還會關心自家的生意，頓時感到有些受寵若驚，於是老實回答道：“目前還只是在計劃當中，中東那邊的市場情況我們還在調查規劃，而且資金鏈受阻，在總部的老員工也大多不願過去，爸爸也正為這事情犯難呢。”
段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道：“你父親的眼光不錯，那是個好的發展前景，正好我對這事也有點興趣，改日我會找你父親約談一下。”
“四爺說得可是真的？”楊卓聿有些驚喜又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當然。”段爻眸色深幽，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笑，“卓聿，我很看好你。”
在絡城，只要沒被四爺罵過都已經算是一件幸事了，更別說奢望可以得到他的誇獎。
楊卓聿面露喜色，十幾歲的年輕小夥自然壓制不住內心的高興，立即喜不自勝道：“謝謝四爺！”
於煬這邊剛拍攝完自己的片段，他在往後翻閱劇本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亮點，擡眼張望之際也正好遇到了路過的陳心彤，於是他小跑著上前幾步叫住了她。
“心彤，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陳心彤停下腳步，問道：“有什麽事嗎？”
於煬翻開劇本，指著裏邊的一句臺詞問道：“我覺得這句臺詞設計的很巧妙，就連轉場也很有意思，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想出來的，我想在影片宣傳的時候抓住這個點來吸引大家。”
“啊，我......”陳心彤有些面露難色，支支吾吾了半響，“這個你還是問段月滿吧，她負責的後半部分。”
“這樣啊。”可能兩人的分工不同，於煬點頭也表示理解。
但另陳心彤沒想到的是，於煬居然又翻到了前邊，指著剛開頭的兩個片段問道：“這兩個片段是你寫的吧，我覺得寫得很好，細節處理的也很不錯。但目前就是有一個問題，如果按照原設定來拍的話，有幾個空鏡頭可能會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我早上已經和副社長把周邊都看了個遍，但都沒有找到很符合的場景。我在想，能不能換一下，我們找個別的景來補鏡頭？”
陳心彤腦袋滯了幾秒，隨後連點了幾下腦袋，應道：“可、可以啊。”
“好，那你現在改一下這兩個片......”
“等一下！”段月滿拿著水路過，剛好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於煬看見迎面走來的段月滿，朝她招了招手道：“欸月滿，你來得正好。我剛跟心彤溝通了一下，我們想把這段進行一個修改，你來給給意見。”
段月滿站在兩人中間，指著劇本上要改動的那段，道：“這段不能改，我寫這段的時候是聯系了很久前後關系，覺得這個景才是最附和當下主角心裏想要表達的東西，如果修改了，整體就差點意思了。”
於煬眉頭微皺，側眸看了陳心彤一眼，隨即又對段月滿道：“我知道，我讀的時候也是覺得寫得很好，但現在問題是，古鎮沒有能拍到這個景的地方。”
段月滿點了點頭，也正色道：“我中午在逛古鎮的時候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我方才已經在手機上搜到了離這遠一點的地方剛好有能符合這個景的，我想去那拍一下。”
“可以啊，有多遠，找個人陪你一塊去吧。”
段月滿側目看向某處，點點頭道：“好，那我去拿個攝影機。”
“嗯，待會打車的時候把行程同步給我，保持聯系，路上多註意安全。還有一定要保證攝像機不要損壞了，畢竟一臺相機還挺貴的。”
“嗯，沒問題，放心吧。”
時間緊，段月滿便也沒再多說什麽就離開了，剩下於煬和陳心彤二人還佇立在那。陳心彤心虛地低著頭，看著空氣都要靜止了，緘默了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社長，我......”
“你先去忙吧。”
於煬不想多說什麽，也走了。陳心彤委屈地站在那，手指揪攥著衣角，看著段月滿的背影。
段月滿一路小跑地來到了段爻的身邊，在他椅子邊上蹲下，小手在扶手上一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小叔叔，我想你幫我個忙行嗎？”
這小孩又耍什麽小心思？嘴邊不自覺地漾出一抹笑，雙眸微瞇，故意逗趣道：“小孩，我很忙的，我沒你想得這麽閑。”
“啊...”小臉往下一耷，可憐兮兮的，“那我去找別人好了。”
說罷，段月滿就準備起身，段爻臉色一變，抿了抿唇，一手搭在她腦袋上往下一按，又將她按回了原位置，沈聲道：“說，什麽忙？”
她這小叔叔不虧是陰晴不定，連變臉速度都這麽快。不過她也沒空細究，簡單地把事情講了一遍，隨後道：“那個位置離古鎮有點遠，打車過去得好貴，拿著攝像機坐地鐵我又怕磕碰壞了。所以小叔叔，你能不能載我過去啊？”
手掌順了順她腦袋上的頭發，以這個角度看她，真的是乖得不行。他心情很好地挑眉一笑，幽幽道：“就我們倆去嗎？”
“嗯，就拍幾個景，用不著這麽多人。”
“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段爻一秒都不耽擱，起身就往車的方向走去。身後的段月滿腿都蹲麻了，等站起來活動了幾下雙腿，待那酥麻感緩解了一會的時候，那人竟然已經坐到車裏開始啟動了。
-
路上有些堵車，又將近開了一個小時，才總算是到達了另一處景點。緊趕著從後座拿出攝像機，支架有些重，還是段爻全程拿著的。按照網上的圖片指引，兩人繞著小道走了一圈才找到了那個位置。這裏搭建了許多不同場景的景點，算是個藝術基地，只不過這個地方位置較偏，加上宣傳力度不夠，所以鮮少有人過來打卡。也正巧是給段月滿留下了足夠的時間，用來補拍鏡頭。
段爻坐在一長椅上，看著那小孩拿著攝像機走來走去地找著角度，那認真起來的模樣，多了幾分不一樣的可愛。眸光中不禁流露出滿滿地欣賞和驕傲，這樣完美的小孩，是他的。
他們來得比較晚，夕陽都快要落山了，只不過這會的氛圍打得恰好，夕陽西下，雲層疊抱泛著浪漫的紫色，融進了光裏。黃昏暮雲，給這鏡頭留下了無法覆制的瞬間。
晚風是溫柔的，太陽即將落下的那一刻，化作最後的光，將溫柔全數撒向人間。她正面著夕陽，舉著相機拍下這一刻。眼裏，是她對於筆下所創造出的文字帶來具象化時的震撼和熱愛；身後，是站著與她有著同樣感觸，也給他心裏的熱愛按下了定格鍵。
一直拍到了晚上，這幾組鏡頭才算徹底結束。段月滿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但忽地在一霎間，手背被什麽東西砸得生疼。她下意識擡頭看去，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天空開始毫無預兆地下起了大雨，黃豆般大小的雨滴瘋狂垂落砸在身上。段月滿顧不得身上被淋濕，低喊了一句“糟糕”，緊接著迅速將圍在自己身上的防曬服取下披在攝像機上，三百六十度將攝影機給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生怕遭到一滴雨水的侵蝕。
段月滿端起機架剛想往後走，就看見了跑過來的段爻，二話不說便拉著她和拿著攝像機往能遮雨的地方跑去。大約跑了十數米，終於在一屋檐下找到了落腳點，段爻看了一眼被包得像粽子的攝像機和衣服都被淋濕了大半的段月滿，他蹙眉生氣道：“段月滿，難道一臺破相機還比不上你的身體重要？”
段月滿擡手擦掉臉上的雨水，迎著他明顯帶著怒意的眼睛，卻還是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嗯！相機裏邊有我們拍了很久的素材，是我們的勞動成果。更何況，一臺相機那可是很貴的！”
“......”如果忽略掉後半句的話，段爻還能理解。
這場雨來勢兇猛，且愈下愈大，絲毫不見減緩之象，就連手機都顯示了暴雨橙色預警。段月滿將相機護在身後，擡頭看著這烏雲密布且即將要打雷的天空，不禁擔憂道：“我們還能回去酒店嗎？”
“估計難了，且看著暴雨的跡象，路也不好走。”段爻側眸看她，“在這附近住一晚吧，反正素材都拍好了，也不著急回去。”
雖不太願意，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能點頭應道：“那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離這最近的酒店也得在三公裏外，段爻跑過去將車開了過來，可有一路段開不過去，段月滿跑進車裏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就更濕了些。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門口，兩人都被雨淋了個遍，有些狼狽地進到酒店，段爻拿出身份證遞到桌面，開口：“開兩間房。”
前臺小姐姐在電腦查詢了一番，緊接著擡頭看了眼兩人，有些遲疑地問道：“請問兩位是情侶嗎？”
沒等段爻開口，段月滿便搶先一步道：“不是！”
小姐姐聽到回答後有些面露難色道：“非常抱歉，由於天氣突變的緣故，我們酒店現在只剩下一間情侶主題大床房了。”
“啊？”段月滿腦袋一懵，臉迅速變得漲紅，下意識無措地扭頭看著段爻。
可她的小叔叔卻沒有半分猶豫，就用手指點在身份證上，往前推了推，神色自若道：“那就開一間。”
“好的，您請稍等。這位小姐，麻煩您也提供一下身份證。”
僵硬地轉動著眼珠子盯望著段爻，手上的動作糾結著該不該把身份證拿出。可段爻指了指酒店外的門，外頭暴雨傾盆，他解釋道：“按這種天氣，即便去到別家酒店也是一樣的客滿，你自己做選擇吧。”
段爻也不著急，長長的睫毛垂下，看著這只落湯小貓，勾唇一笑，把選擇權交到了她的手上。
段月滿低著頭，並未看見段爻的表情，她十分糾結地思考了許久，咬了咬牙，還是從包裏拿出了身份證。
前臺小姐姐動作很熟練地便開好了房間，將房卡遞到段爻手上，並微笑著說了一句：“祝二位入住愉快。”
房號在705，隨著一聲“滴”響，房門被打開。插上房卡，房間裏的燈光在一霎間全部亮起，暧昧的柔光氣息一下子席卷鋪滿了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恰到好處的昏暗，給足了氛圍感，就連床上都撒著玫瑰花瓣，還有兩只疊成天鵝形狀的毛巾放置在床尾。
段月滿倒吸一口氣，雙腳一滯，不知該如何上前。
這時段爻單手解著衣服上的扣子，背對著她，沈聲開口：“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啊......啊？”段月滿瞬間整張臉紅得發燙，這種對話甚至只在電影上看到過，心臟緊張地飛速跳動著，雨珠在睫毛上變成了水霧，輕顫了顫，不安無措地看著他。
沒有得到回答，段爻轉身過去看著她。發現那小孩害羞地紅著臉退至門口，緊張和不安感全然寫在了臉上。
衣服上的扣子被全部解開，隱隱約約露出了那腹部的肌肉線條，被雨水沾濕了的頭發被他梳至腦後，莫名增加了幾分囂張的野性。他嘴角微微笑著，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逼到她退無可退，一只手抵在了門口，將她牢牢困在了他的掌控之下。
她穿著白裙子，此時身上絕大部分被雨水打濕，胸前、腰間，若隱若現。鎖骨上的那點紅痣，紅得像一滴血，魅惑的顏色，像是勾引也像是指引。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沈重的呼吸帶著濕漉漉的雨氣，潮濕、昏暗，最適合產生欲/望。
手指輕輕勾勒過她臉部的輪廓，惹得身下那人身體微顫。瞪著一雙無辜清澈的眼睛，柔得像一汪水，幹凈得想惹人犯罪。
段月滿渾身在發顫，她不斷地喘著氣擡頭看著段爻，眼睛裏的霧氣分不清是水還是淚，朦朧地罩著眼睛裏。連聲音都忍不住在發抖：“小、小叔叔，不要。”
“不要什麽？”他低笑了兩聲，笑得肆意，單手擡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面自己。他喜歡看著獵物顫抖的模樣，那是臣服的前兆。
眼底的欲望幾乎掩蓋不住，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手指稍稍用力，掐得懷裏那人下巴生疼，輕哼了一下，連聲音都在勾人。
“小叔叔......”
害怕的模樣終究還是讓段爻停了手，抵在門前的手掌攥成了拳頭，努力壓下身體的欲/望，無奈地輕嗤了一聲。直了直腰，將兩人拉開了些距離，掌心摩擦了一下她的小臉，聲音發沈帶著嘶啞：“你這小腦袋裏裝的是什麽壞心思，別怕，不會對你做什麽。”
暫時。
而後他又頓了幾秒，緩緩道：“我先去洗吧，你休息一下。”
段爻轉身離開進了浴室，壓在身上那股強烈的來自上位者的壓迫感才終於消散，她捂著胸口感受著胸前那劇烈地跳動聲，雙腳有些發軟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坐在沙發上，身後是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剛才的那一幕在腦海裏不斷重覆演繹著，劇烈的心跳聲依舊響徹在耳邊。有些發冷的掌心貼在臉頰，熱得發燙。
忽地一下浴室門被打開，段月滿聽到聲音整個人被驚了一下。按捺住緊張她緩緩回過頭去，是段爻踩著水漬緩緩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只不過當她視線慢慢下移的時候，她難得消退了些紅暈的臉頰又瞬間變得潮紅！
“小叔叔，你、你，你怎麽只裹著一條浴巾啊！”十八歲沒談過戀愛，就連電影上那些親熱鏡頭都沒見過幾次的小女孩，看見這一幕真的是害羞得要哭出來。
段爻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材，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而後一臉平靜地指了指浴室地板上的那件浴袍道：“剛剛拿浴袍的時候不小心掉地上了，所以，只能裹著浴巾出來。”
段月滿紅著臉別過頭去不敢看他，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那、那我怎麽辦？”
一聲短促的輕笑，段爻道：“別擔心，還有一件新的。”
身上都是被雨水打濕的潮濕感，並不好受，如今到了這，段月滿也別無他法。只好將眼睛瞇成一條縫，故意從他身邊繞過，伸手一把取下浴袍抱在懷裏，一溜煙地便跑進了浴室。緊接著便是“啪”的一聲，門被反鎖。
段爻開了瓶紅酒，醇厚的紅色在燈光下搖曳，他沿著杯口抿了一口，眸光緩緩落在浴室的那扇玻璃上。眼前浮現出剛剛小孩逃跑的場景，眸色一沈，只可惜，如果時機允許的話，他是不會給獵物在自己面前有任何一絲逃跑的機會。
不過，他有的是時間等待時機。
在浴室裏磨磨蹭蹭地過了半小時，段月滿才從浴室裏出來，她將浴巾包裹得很緊，就差沒把脖子都給遮蓋住了。
小孩顫顫巍巍地端坐在沙發上，段爻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晃動著手上的紅酒杯，對她道：“要不要喝一口？”
段月滿想也沒想便拒絕：“不要了小叔叔。”
隨即她用眼睛打量了一下沙發的長度，小聲開口：“小叔叔，我今晚睡沙發吧，你睡床，行嗎？”
眸光一頓，段爻沒有拒絕，反而順著道：“可以啊，那我讓前臺再送一床被子過來。”
小孩如釋重負，連連點頭答應：“好！”
過了幾分鐘，被子被送來了，段月滿將自己窩在被子躺在沙發上關了燈。盡管現在時間還早，可她實在不知道以一種裹著浴袍的形式該和小叔叔聊些什麽，她覺得又害羞又尷尬，恨不得把自己敲暈，直接睡著得好。
不過她今早起得早，再加上忙了一天，躺在暖和的被子裏，竟沒過一會便睡著了。
聽著耳邊緩緩傳來的平緩的呼吸的聲，坐在床上的段爻忽地起身，在月光的照映下，那道影子在沙發上被拉得很長很長。他彎腰，小心翼翼地將小孩從沙發上抱起，一步一步慢慢地做到床邊，輕輕放下。小孩睡得沈，並未覺察出什麽異樣，反而感覺旁邊忽然多了一個很舒服的枕頭，她墊著用腦袋蹭了蹭，又安穩地進入了夢鄉。
眼簾微垂，落下了一個稍微克制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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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發生的那檔子事導致段月滿下午腦子都還處於很混亂的狀態, 有些魂不守舍地蹲在地上，思緒快要亂成一團漿糊。手無意識地拔著地上的雜草，連身後有人靠近都全然沒有察覺。
“月滿，你在幹嘛？草都要被你薅禿了。”
段月滿聽見聲音才發現楊卓聿不知何時也蹲在了自己的旁邊, 她楞了會神, 隨即道：“沒事, 我就發了會呆。”
隨即楊卓聿回頭看了一眼, 面露異色, 壓低聲音問道：“那你知道四爺為什麽突然會出現在這嗎？我剛拿東西出來，就發現四爺坐在那, 把我嚇了一跳。”
他們這些做小輩的都怕遇見長輩, 更何況這人還是四爺。
段月滿順著他的方向也回望過去, 發現段爻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坐在那, 頭頂頂了把大傘剛好拿來遮陽, 儼然一副大爺的模樣, 不像是來玩的, 更像是來指導工作的。
她尬笑了兩聲，隨即解釋道：“是我中午去閑逛的時候遇到的小叔叔，他說在附近談完生意順道過來逛逛，還說對我們的話劇社拍攝很感興趣，所以就跟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但四爺往那一坐，氣場實在太強了, 大家拍攝都感覺不自在，感覺像是被一導演盯著。”
楊卓聿話音剛落, 餘光便又往段爻方向看了一眼，隨即頓了頓, 道：“不過好像也有幾個不怕的。”
“嗯？”段月滿沒聽懂跟著回頭，就看見了兩個女生正往段爻的方向走，害羞地笑著不知在段爻身旁低語著什麽。“其實可以理解，四爺這副皮囊實在很難讓女生不心動。”
段月滿看了兩秒，隨後便轉回了頭，沈悶悶地應了句：“的確。”
段爻這邊眼神一直在看著幾米外的兩人，聽不見他倆在說什麽，只知道兩人蹲在地上嘰裏咕嚕地說了好久。段爻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喜怒，只不過那雙眼睛一直透著淡淡的戾氣。
兩個女生在一旁說了很多，可段爻非但一句話沒應，甚至都沒擡眼瞧一下兩人。其中一個女生註意到了段爻看著的方向，順著看去發現是段月滿，以為是小叔在關心自個的侄女，於是她主動套近乎道：“那是楊卓聿，是金融系公認的帥哥，聽說兩人之前就認識，所以他倆經常在一塊玩。我們社裏總是愛調侃他倆，說兩人還真挺登對的，站在一塊簡直就是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段爻看著他倆，一字一字緩緩吐出，眼神裏粹著冷意，忽地輕笑了一聲。
女生見他笑了，趕忙把手機掏出，點開了自己微信的二維碼遞到段爻面前，壓著聲音道：“那個，段哥，我能加您一個微信嗎？”
段爻終於肯擡眸看了他一眼，一側唇角微勾，緩緩露出一抹笑，緊接著下一句卻道了聲：“滾。”
女生整個人定在那好幾秒，她本就長得漂亮，何曾受過這種對待。抿著唇抑制住這丟臉到快要哭出來的淚水，轉身便跑開了。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扶手，氣場冷然地盯著那處，眉毛微挑，對著段月滿喊了句：“段月滿，給我拿瓶水。”
“嗯，好。”段月滿聽見聲音便也回頭應了句，隨即起身跑到放置物品處準備去拿水。
緊接著段爻朝著楊卓聿勾了勾手，楊卓聿雖遲疑了幾秒，但還是走了過去。恭敬地喊了句：“四爺。”
他扯出一抹笑，是難得的和善，眼神微垂示意楊卓聿坐下，忽地開始了寒暄：“聽說你父親最近打算開拓中東市場，進展如何了？”
楊卓聿沒想到段爻居然還會關心自家的生意，頓時感到有些受寵若驚，於是老實回答道：“目前還只是在計劃當中，中東那邊的市場情況我們還在調查規劃，而且資金鏈受阻，在總部的老員工也大多不願過去，爸爸也正為這事情犯難呢。”
段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道：“你父親的眼光不錯，那是個好的發展前景，正好我對這事也有點興趣，改日我會找你父親約談一下。”
“四爺說得可是真的？”楊卓聿有些驚喜又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當然。”段爻眸色深幽，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笑，“卓聿，我很看好你。”
在絡城，只要沒被四爺罵過都已經算是一件幸事了，更別說奢望可以得到他的誇獎。
楊卓聿面露喜色，十幾歲的年輕小夥自然壓制不住內心的高興，立即喜不自勝道：“謝謝四爺！”
於煬這邊剛拍攝完自己的片段，他在往後翻閱劇本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亮點，擡眼張望之際也正好遇到了路過的陳心彤，於是他小跑著上前幾步叫住了她。
“心彤，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陳心彤停下腳步，問道：“有什麽事嗎？”
於煬翻開劇本，指著裏邊的一句臺詞問道：“我覺得這句臺詞設計的很巧妙，就連轉場也很有意思，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想出來的，我想在影片宣傳的時候抓住這個點來吸引大家。”
“啊，我......”陳心彤有些面露難色，支支吾吾了半響，“這個你還是問段月滿吧，她負責的後半部分。”
“這樣啊。”可能兩人的分工不同，於煬點頭也表示理解。
但另陳心彤沒想到的是，於煬居然又翻到了前邊，指著剛開頭的兩個片段問道：“這兩個片段是你寫的吧，我覺得寫得很好，細節處理的也很不錯。但目前就是有一個問題，如果按照原設定來拍的話，有幾個空鏡頭可能會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我早上已經和副社長把周邊都看了個遍，但都沒有找到很符合的場景。我在想，能不能換一下，我們找個別的景來補鏡頭？”
陳心彤腦袋滯了幾秒，隨後連點了幾下腦袋，應道：“可、可以啊。”
“好，那你現在改一下這兩個片......”
“等一下！”段月滿拿著水路過，剛好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於煬看見迎面走來的段月滿，朝她招了招手道：“欸月滿，你來得正好。我剛跟心彤溝通了一下，我們想把這段進行一個修改，你來給給意見。”
段月滿站在兩人中間，指著劇本上要改動的那段，道：“這段不能改，我寫這段的時候是聯系了很久前後關系，覺得這個景才是最附和當下主角心裏想要表達的東西，如果修改了，整體就差點意思了。”
於煬眉頭微皺，側眸看了陳心彤一眼，隨即又對段月滿道：“我知道，我讀的時候也是覺得寫得很好，但現在問題是，古鎮沒有能拍到這個景的地方。”
段月滿點了點頭，也正色道：“我中午在逛古鎮的時候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我方才已經在手機上搜到了離這遠一點的地方剛好有能符合這個景的，我想去那拍一下。”
“可以啊，有多遠，找個人陪你一塊去吧。”
段月滿側目看向某處，點點頭道：“好，那我去拿個攝影機。”
“嗯，待會打車的時候把行程同步給我，保持聯系，路上多註意安全。還有一定要保證攝像機不要損壞了，畢竟一臺相機還挺貴的。”
“嗯，沒問題，放心吧。”
時間緊，段月滿便也沒再多說什麽就離開了，剩下於煬和陳心彤二人還佇立在那。陳心彤心虛地低著頭，看著空氣都要靜止了，緘默了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社長，我......”
“你先去忙吧。”
於煬不想多說什麽，也走了。陳心彤委屈地站在那，手指揪攥著衣角，看著段月滿的背影。
段月滿一路小跑地來到了段爻的身邊，在他椅子邊上蹲下，小手在扶手上一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小叔叔，我想你幫我個忙行嗎？”
這小孩又耍什麽小心思？嘴邊不自覺地漾出一抹笑，雙眸微瞇，故意逗趣道：“小孩，我很忙的，我沒你想得這麽閑。”
“啊...”小臉往下一耷，可憐兮兮的，“那我去找別人好了。”
說罷，段月滿就準備起身，段爻臉色一變，抿了抿唇，一手搭在她腦袋上往下一按，又將她按回了原位置，沈聲道：“說，什麽忙？”
她這小叔叔不虧是陰晴不定，連變臉速度都這麽快。不過她也沒空細究，簡單地把事情講了一遍，隨後道：“那個位置離古鎮有點遠，打車過去得好貴，拿著攝像機坐地鐵我又怕磕碰壞了。所以小叔叔，你能不能載我過去啊？”
手掌順了順她腦袋上的頭發，以這個角度看她，真的是乖得不行。他心情很好地挑眉一笑，幽幽道：“就我們倆去嗎？”
“嗯，就拍幾個景，用不著這麽多人。”
“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段爻一秒都不耽擱，起身就往車的方向走去。身後的段月滿腿都蹲麻了，等站起來活動了幾下雙腿，待那酥麻感緩解了一會的時候，那人竟然已經坐到車裏開始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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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些堵車，又將近開了一個小時，才總算是到達了另一處景點。緊趕著從後座拿出攝像機，支架有些重，還是段爻全程拿著的。按照網上的圖片指引，兩人繞著小道走了一圈才找到了那個位置。這裏搭建了許多不同場景的景點，算是個藝術基地，只不過這個地方位置較偏，加上宣傳力度不夠，所以鮮少有人過來打卡。也正巧是給段月滿留下了足夠的時間，用來補拍鏡頭。
段爻坐在一長椅上，看著那小孩拿著攝像機走來走去地找著角度，那認真起來的模樣，多了幾分不一樣的可愛。眸光中不禁流露出滿滿地欣賞和驕傲，這樣完美的小孩，是他的。
他們來得比較晚，夕陽都快要落山了，只不過這會的氛圍打得恰好，夕陽西下，雲層疊抱泛著浪漫的紫色，融進了光裏。黃昏暮雲，給這鏡頭留下了無法覆制的瞬間。
晚風是溫柔的，太陽即將落下的那一刻，化作最後的光，將溫柔全數撒向人間。她正面著夕陽，舉著相機拍下這一刻。眼裏，是她對於筆下所創造出的文字帶來具象化時的震撼和熱愛；身後，是站著與她有著同樣感觸，也給他心裏的熱愛按下了定格鍵。
一直拍到了晚上，這幾組鏡頭才算徹底結束。段月滿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但忽地在一霎間，手背被什麽東西砸得生疼。她下意識擡頭看去，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天空開始毫無預兆地下起了大雨，黃豆般大小的雨滴瘋狂垂落砸在身上。段月滿顧不得身上被淋濕，低喊了一句“糟糕”，緊接著迅速將圍在自己身上的防曬服取下披在攝像機上，三百六十度將攝影機給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生怕遭到一滴雨水的侵蝕。
段月滿端起機架剛想往後走，就看見了跑過來的段爻，二話不說便拉著她和拿著攝像機往能遮雨的地方跑去。大約跑了十數米，終於在一屋檐下找到了落腳點，段爻看了一眼被包得像粽子的攝像機和衣服都被淋濕了大半的段月滿，他蹙眉生氣道：“段月滿，難道一臺破相機還比不上你的身體重要？”
段月滿擡手擦掉臉上的雨水，迎著他明顯帶著怒意的眼睛，卻還是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嗯！相機裏邊有我們拍了很久的素材，是我們的勞動成果。更何況，一臺相機那可是很貴的！”
“......”如果忽略掉後半句的話，段爻還能理解。
這場雨來勢兇猛，且愈下愈大，絲毫不見減緩之象，就連手機都顯示了暴雨橙色預警。段月滿將相機護在身後，擡頭看著這烏雲密布且即將要打雷的天空，不禁擔憂道：“我們還能回去酒店嗎？”
“估計難了，且看著暴雨的跡象，路也不好走。”段爻側眸看她，“在這附近住一晚吧，反正素材都拍好了，也不著急回去。”
雖不太願意，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能點頭應道：“那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離這最近的酒店也得在三公裏外，段爻跑過去將車開了過來，可有一路段開不過去，段月滿跑進車裏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就更濕了些。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門口，兩人都被雨淋了個遍，有些狼狽地進到酒店，段爻拿出身份證遞到桌面，開口：“開兩間房。”
前臺小姐姐在電腦查詢了一番，緊接著擡頭看了眼兩人，有些遲疑地問道：“請問兩位是情侶嗎？”
沒等段爻開口，段月滿便搶先一步道：“不是！”
小姐姐聽到回答後有些面露難色道：“非常抱歉，由於天氣突變的緣故，我們酒店現在只剩下一間情侶主題大床房了。”
“啊？”段月滿腦袋一懵，臉迅速變得漲紅，下意識無措地扭頭看著段爻。
可她的小叔叔卻沒有半分猶豫，就用手指點在身份證上，往前推了推，神色自若道：“那就開一間。”
“好的，您請稍等。這位小姐，麻煩您也提供一下身份證。”
僵硬地轉動著眼珠子盯望著段爻，手上的動作糾結著該不該把身份證拿出。可段爻指了指酒店外的門，外頭暴雨傾盆，他解釋道：“按這種天氣，即便去到別家酒店也是一樣的客滿，你自己做選擇吧。”
段爻也不著急，長長的睫毛垂下，看著這只落湯小貓，勾唇一笑，把選擇權交到了她的手上。
段月滿低著頭，並未看見段爻的表情，她十分糾結地思考了許久，咬了咬牙，還是從包裏拿出了身份證。
前臺小姐姐動作很熟練地便開好了房間，將房卡遞到段爻手上，並微笑著說了一句：“祝二位入住愉快。”
房號在705，隨著一聲“滴”響，房門被打開。插上房卡，房間裏的燈光在一霎間全部亮起，暧昧的柔光氣息一下子席卷鋪滿了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恰到好處的昏暗，給足了氛圍感，就連床上都撒著玫瑰花瓣，還有兩只疊成天鵝形狀的毛巾放置在床尾。
段月滿倒吸一口氣，雙腳一滯，不知該如何上前。
這時段爻單手解著衣服上的扣子，背對著她，沈聲開口：“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啊......啊？”段月滿瞬間整張臉紅得發燙，這種對話甚至只在電影上看到過，心臟緊張地飛速跳動著，雨珠在睫毛上變成了水霧，輕顫了顫，不安無措地看著他。
沒有得到回答，段爻轉身過去看著她。發現那小孩害羞地紅著臉退至門口，緊張和不安感全然寫在了臉上。
衣服上的扣子被全部解開，隱隱約約露出了那腹部的肌肉線條，被雨水沾濕了的頭發被他梳至腦後，莫名增加了幾分囂張的野性。他嘴角微微笑著，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逼到她退無可退，一只手抵在了門口，將她牢牢困在了他的掌控之下。
她穿著白裙子，此時身上絕大部分被雨水打濕，胸前、腰間，若隱若現。鎖骨上的那點紅痣，紅得像一滴血，魅惑的顏色，像是勾引也像是指引。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沈重的呼吸帶著濕漉漉的雨氣，潮濕、昏暗，最適合產生欲/望。
手指輕輕勾勒過她臉部的輪廓，惹得身下那人身體微顫。瞪著一雙無辜清澈的眼睛，柔得像一汪水，幹凈得想惹人犯罪。
段月滿渾身在發顫，她不斷地喘著氣擡頭看著段爻，眼睛裏的霧氣分不清是水還是淚，朦朧地罩著眼睛裏。連聲音都忍不住在發抖：“小、小叔叔，不要。”
“不要什麽？”他低笑了兩聲，笑得肆意，單手擡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面自己。他喜歡看著獵物顫抖的模樣，那是臣服的前兆。
眼底的欲望幾乎掩蓋不住，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手指稍稍用力，掐得懷裏那人下巴生疼，輕哼了一下，連聲音都在勾人。
“小叔叔......”
害怕的模樣終究還是讓段爻停了手，抵在門前的手掌攥成了拳頭，努力壓下身體的欲/望，無奈地輕嗤了一聲。直了直腰，將兩人拉開了些距離，掌心摩擦了一下她的小臉，聲音發沈帶著嘶啞：“你這小腦袋裏裝的是什麽壞心思，別怕，不會對你做什麽。”
暫時。
而後他又頓了幾秒，緩緩道：“我先去洗吧，你休息一下。”
段爻轉身離開進了浴室，壓在身上那股強烈的來自上位者的壓迫感才終於消散，她捂著胸口感受著胸前那劇烈地跳動聲，雙腳有些發軟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坐在沙發上，身後是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剛才的那一幕在腦海裏不斷重覆演繹著，劇烈的心跳聲依舊響徹在耳邊。有些發冷的掌心貼在臉頰，熱得發燙。
忽地一下浴室門被打開，段月滿聽到聲音整個人被驚了一下。按捺住緊張她緩緩回過頭去，是段爻踩著水漬緩緩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只不過當她視線慢慢下移的時候，她難得消退了些紅暈的臉頰又瞬間變得潮紅！
“小叔叔，你、你，你怎麽只裹著一條浴巾啊！”十八歲沒談過戀愛，就連電影上那些親熱鏡頭都沒見過幾次的小女孩，看見這一幕真的是害羞得要哭出來。
段爻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材，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而後一臉平靜地指了指浴室地板上的那件浴袍道：“剛剛拿浴袍的時候不小心掉地上了，所以，只能裹著浴巾出來。”
段月滿紅著臉別過頭去不敢看他，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那、那我怎麽辦？”
一聲短促的輕笑，段爻道：“別擔心，還有一件新的。”
身上都是被雨水打濕的潮濕感，並不好受，如今到了這，段月滿也別無他法。只好將眼睛瞇成一條縫，故意從他身邊繞過，伸手一把取下浴袍抱在懷裏，一溜煙地便跑進了浴室。緊接著便是“啪”的一聲，門被反鎖。
段爻開了瓶紅酒，醇厚的紅色在燈光下搖曳，他沿著杯口抿了一口，眸光緩緩落在浴室的那扇玻璃上。眼前浮現出剛剛小孩逃跑的場景，眸色一沈，只可惜，如果時機允許的話，他是不會給獵物在自己面前有任何一絲逃跑的機會。
不過，他有的是時間等待時機。
在浴室裏磨磨蹭蹭地過了半小時，段月滿才從浴室裏出來，她將浴巾包裹得很緊，就差沒把脖子都給遮蓋住了。
小孩顫顫巍巍地端坐在沙發上，段爻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晃動著手上的紅酒杯，對她道：“要不要喝一口？”
段月滿想也沒想便拒絕：“不要了小叔叔。”
隨即她用眼睛打量了一下沙發的長度，小聲開口：“小叔叔，我今晚睡沙發吧，你睡床，行嗎？”
眸光一頓，段爻沒有拒絕，反而順著道：“可以啊，那我讓前臺再送一床被子過來。”
小孩如釋重負，連連點頭答應：“好！”
過了幾分鐘，被子被送來了，段月滿將自己窩在被子躺在沙發上關了燈。盡管現在時間還早，可她實在不知道以一種裹著浴袍的形式該和小叔叔聊些什麽，她覺得又害羞又尷尬，恨不得把自己敲暈，直接睡著得好。
不過她今早起得早，再加上忙了一天，躺在暖和的被子裏，竟沒過一會便睡著了。
聽著耳邊緩緩傳來的平緩的呼吸的聲，坐在床上的段爻忽地起身，在月光的照映下，那道影子在沙發上被拉得很長很長。他彎腰，小心翼翼地將小孩從沙發上抱起，一步一步慢慢地做到床邊，輕輕放下。小孩睡得沈，並未覺察出什麽異樣，反而感覺旁邊忽然多了一個很舒服的枕頭，她墊著用腦袋蹭了蹭，又安穩地進入了夢鄉。
眼簾微垂，落下了一個稍微克制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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